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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必須要知道自己是在什麼位子,才知道要怎麼前進。
和妳說得明白點吧,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是對或是錯的,也許人生就是有許多無法判斷對錯問題的選擇或道路要行走,在一切都未見明朗之前,我都只能憑直覺,憑經驗累積起的直覺,一步步摸索前進。有些人企圖要帶領我或是教我,但都會被我拒絕。我是個好勝心很強的人。有時候寧願自己摸索痛過錯過,也不想要「只是聽別人怎麼說就怎麼做」,即便那樣有時候可以省很多時間力氣,但我就是做不來,沒辦法讓思考過程空白,就直接帶到結論去。
從山上受訓下來之後,很多人都發現我變了,好像是的。在山上的那兩個星期,潛移默化掉我許多想法,本來對受訓的期待或是想法,在真正經歷過之後,真實了,踏實了,但也就平凡了,於是我明白這山上的兩個星期,其實就是這樣的兩個星期。我原本以為會是充滿更確切更飽實的收獲的經驗,但還是有些微的出入。不是說不好或不足,只是被另一種東西替換掉了。在山上是充實的,但充滿了新鮮的氣味,那些新同學、新想法,新的不安與未知與衝動與,各式各樣我看到的三個月前的我。其實說實在的,山上的受訓生活沒有讓我更完美,但是讓我熟練了一些本職學能,多認識了許多可愛的同學,在知識上的增長還好,但在感情的豐富上則相當充盈。
可是我不是個很有感情的人。
下山之後我換了另一條路子,另一種步調,或者說,我被我那群可愛又衝勁的同學影響了些,我過去的雄心壯志小了點,因為同學們都是那樣的緊張害怕又充滿期待,我變得不能飛得太快太高,我想停下來等他們,我希望能和那群可愛的同學一起飛,慢慢飛,於是我緩下了腳步,和他們反覆啄磨,我停留在教育他們,希望他們能把腳步踏穩,扎實,然後再一起往前進。在這樣的過程裡我能安心,也有成就感,我可以感覺到我帶著人一起飛的快樂,是我一步步讓他們也學會展翅,學會遠望,學會從懸崖邊一躍而下,學會迎著風,向天際翱翔。我喜歡這種帶領的感覺。
可是我自己的步調卻亂了。事實是,我並沒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等待,沒有義務該為同學們付出什麼,單位的主管急了,她不曉得為什麼我的鴻鵠之志卻變成了燕雀之志,同事也覺得怪了,怎麼我不再侃侃而談我的理想與目標,人變是靜了,好像許多事都不再那麼熱情,發光,或是活躍。那個該是第四個月的我呢?那個該已經在軌道上冒出濃煙,鏗鏘鏗鏘前進的火車頭呢?還在休息?還在等什麼?
業務工作是很磨人心智的。這也是常為人排斥、逃避、詬病的地方。
最近每天睡覺都會夢見和人家在談商品,談工作,交談交談,像是《那一夜,誰來說相聲》的某個段子:「我夢見我一個人在台上說相聲,台下沒有觀眾,但是我還是一直說,一直說,把我所有的段子都抖了出來,都說完了,說完了。然後我就走了。」「走去哪兒呢?」「就走了。」
要是相聲段子,就是相聲演員的宿命,那麼這就是他們會帶到棺材裡去的結果,最終。那麼,我現在是不是就是用這樣的使命,在做這份工作呢?
過去有好多次失眠的經驗,但其實心裡很明白,失眠的原因是腦袋裡就是掛念著一件事無法解決,只能一直不斷地在腦海裡演練,卻又怕睡著,怕一睡就整個忘了,怕睡了隔天醒來就失去了。幸好後來自己找到了一種留住靈感或是克服失眠的方法,即便失眠,也不會因此困擾。
我要找到自己的定位,才能知道我下一步該怎麼前進。而現在卻在拉扯,事業的兩端在拉扯我,走東也不是,走西也不甘。有沒有一種角度,或者一個平均值,能讓我在這兩端好好地活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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