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吹了電風,頭不曉得為什麼微微疼了起來。
是吃壞肚子嗎?
後來想想,我皺眉皺成了習慣。
自從選擇了在家工作之後,很多心理上的調適一直在衝擊著我。必須要面對的問題很多,從經濟面上,生活面上,感情面上,都得一一去克服,而這就好像進入一個新職場工作一樣,除了有新的工作環境要去面對之外,這份工作與家人,生活,感情間要怎麼去配合調適都得重新來過。
不過今天不是要講這個。所以皺眉就讓它皺吧。
隱隱約約想起了什麼。
在那通電話之後。
電話讓我不是很開心,是因為那是負面情緒傳達過來。妳抱怨了很多他的事,然後和我說無能為力,因為妳對他還有感情在,除非做到六親不認,否則沒辦法讓事情有進展。我回說「那麼妳打這通電話過來也沒什麼用啊。」在一種情緒上,兩個人其實都講不到對方的心裡,這種溝通沒有用,不如早掛。
妳說「朋友不就是要在這種時候當一個傾聽者嗎?」是啊我當了,但我想確定一下除了傾聽之外,還能做些什麼?妳說「這很傷人。」妳已經對我預設立場了。妳開始覺得我也不懷善意。是的,我並不開心。我最討厭的一句話就是妳說「妳對他還有情意。」
身為朋友,我當然能夠傾聽,還能給予一些意見與協助,但若不需要意見與協助,我也能夠純粹傾聽,但妳卻總是問我「我該怎麼辦?」來要我回答。這一通電話沒有這一句,但一樣充滿了怨懟,一樣充滿了無奈。身為友人,只能承受,接住,我不知道要回傳給誰,不知道要丟到哪去,只好再回傳給妳,告訴妳「妳這樣給我,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。因為妳的一句『妳對他還有情意』就把所有可能性通通打死了。」妳只是一味的指責我我傷妳,那麼,怎樣才能不傷妳?我希望妳能自己好好整理妳自己的問題再來,我沒辦法接無解題。
掛完電話,我想起了那一年的事。
也是一通電話,我在學校宿舍裡,我聽了一遍又一遍她的抱怨,我問說「為什麼不乾脆跟他分了算了?」,她哭著說「就沒辦法啊」。我忘了我怎麼說的了,只記得是狠狠的罵了她,要她不要再打電話來了。那股氣憤,事後平息在心中隱隱形成了一個結怨,叫做「我討厭處女座」。後來我再遇到處女座的人,都會浮現出這股結怨,心中篤定她們都是「愛抱怨對方,卻不會分手的人」。當然,隨著年紀增長,知道了這不是星座問題,而是很多感情的徵結。
只是讓我想起了,我本來也就不是個有足夠耐心的友人,原來我從那麼年輕開始,就已經對這種「無能為力的友人關係」感到厭煩與生氣。這股氣憤包含了「對自己的」──我希望我是有能力幫助別人的,以及「對對方的」──如果妳也知道沒辦法解決,那麼妳打來要的是什麼?
最後這樣的無奈只留下了一個句子。「我知道這是妳人生中的低潮期,但很抱歉我也沒辦法做一個完美的無限上綱的好朋友」。
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正在過。也許這樣講很自私,但因為我的個性就是那種「不好意思造成別人困擾」的人,所以如果自己有同樣的情況出現,也不太會讓朋友(或說「友情」)面臨這樣的考驗。為什麼要在自己困頓低潮時,去檢測身邊的友人關係,來發現那些殘忍的事實。是啊,我選擇逃避面對,因為我知道大難來時各自飛,身邊沒多少朋友能承受得了這樣的考驗,不如還是自己想辦法吧。
不論如何,今天這通電話的負面情緒我是接下來了。
於是整晚我的眉頭更加深鎖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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