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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,喬下班時會打給我,我便從誠品敦南店就近走到她們公司樓下,然後再一起去吃晚餐,樂趣大概就是每天找不一樣的東西來吃吧。喬很依著我,所以幾乎都是我在決定每天的口味,而且喬的那種"依"是幾近放任的依從,可以說是她對口味不會有太大的挑剔,也可以說是她把感情放在這裡了,如果她的隨和是一種愛的表現,那她真的很愛很愛我。但如果這樣就讓人以為喬很沒個性,那又是大錯特錯,因為除了和我在一起的隨和之外,她絕對是個超有個性的女生。如果我們稱一個冷漠有個性的美女叫「冰山美人」,那麼,喬應該算是「冰鐵美人」吧──冰山會融,可鐵是完全沒有妥協的。不過雖然說是美女,喬還是太像男生了。

 

那時我最愛吃的是燒肉,大概每個星期都會去吃一次,但由於當時還在待業中,所以其實並不是真的吃很多次,只是連續一兩次讓自己覺得有頻繁的錯覺而已。我也不希望被人看做是靠女朋友養的小白臉啊,所以在吃的上面自然要有所節制。

 

那間燒肉店是喬帶我去的,她是對吃還頗有見地的人,而我則是從小就沒味覺的人,我只是問問我的嘴巴今天想吃甜的鹹的,來決定今天的口味。而山珍海味或滿漢全席對我來說,就和一碗麵一碗飯吃飽一餐沒什麼兩樣,差別只是在口感跟甜鹹而已。山珍海味材料多樣煮法又各不一,有炸有燒有燉有軟有硬,麵跟飯都是澱粉類而且整頓下來變化不大,不過對我的胃來說都是一個飽字。說好聽一點,叫不挑食很好養,說難聽一點就是什麼都吃的豬,偏偏我這人還吃不胖,這才叫人氣惱,食物都浪費了。當美食記者的期間,就是最尷尬的一段經歷,往往吃到那些高級海鮮或頂級食材時,師傅或公關總是引頸期盼著我的驚豔表現,那也是充分在考驗我的演技的時刻,「嗯,這個好吃!」其實不就龍蝦肉嘛?「嗯,這個還滿特別的....。」不就鮑魚魚翅什麼的嘛?

 

是喬說這間燒肉店好吃,我才知道原來這樣的燒肉叫好吃,否則我頂多只知道肉不硬,酸甜適中如此而已。於是我也開始愛上這間燒肉店。(話說回來,我已經漸漸忘記這間燒肉店的店名了。)每次吃燒肉時,總是我一直在講話,她邊聽邊把肉放到我盤裡,常常我只是低頭翻翻眼前正在烤爐上的東西,然後吃吃放在沾醬盤裡的肉,然後又繼續天花亂墜扯些什麼鬼的想法,她會附和,會回應,還可以邊放一片肉到她盤裡、放一片到我盤裡,這也是她的溫柔吧──全都是事後才想起來的事。不過自從她上班之後,倒是我當起她的聽眾了,她上班有很多怪事或是不合理的事,我聽了也覺得忿忿不平,要不就和她一起批評,要不就是笑笑說「是喔」。不過還是她邊講邊烤,我邊回應邊等肉吃。和喬在一起,我總是不用太花腦筋在生活的部份,很多事無意之間就已經準備好在我面前。

 

我可能也是這樣被養壞了吧。直到我自己一個人生活時,才發現身邊有太多喬的影子,以及終於也得由自己來處理事情的感慨。

 

不過,雖然天花亂墜許多,我卻始終沒有和喬提過,我女兒來找我這件事。甚至到現在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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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普天之下

    你自己去想吧,我不清楚妖精國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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